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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與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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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實習虎仔


註冊時間: 2004-01-07
文章: 92

發表發表於: 2004-06-15 16:20    文章主題: 狼與隼(中) 引言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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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刀隼和雪狼留宿在季鵬家。剛吃過飯,雪狼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
,收拾桌子的貞娘注意到客人的神色,「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季鵬是藥師,要不要
給他看看。」

「不是,沒什麼。」雪狼搖搖頭,一到晚上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對勁,「我先去
休息。」

看著雪狼消失在走廊,還在客廳的季鵬轉頭向對桌的刀隼問道:「雪狼是狼族
的人吧!」

刀隼點點頭,「你也是吧!」剛見面、還有走到房子時,刀隼就發現季鵬的眼
睛跟雪狼一樣,在情緒有明顯波動時會變色,但是季鵬的耳朵跟雪狼不一樣,比較
像人的耳朵,可能跟雪狼一樣都是混血兒,所以才會想留下來詢問,如果是,就不
用再奔波去打聽消息。

「是的。我是混血,只有眼睛會變色。」

「雪狼也是混血。」

「他應該是由一般人養大的,父母親可能不在身邊吧!」

「怎麼說?」

「因為他對自己身體是怎麼回事沒有自覺,可能他的養父母也覺得他是生病感
冒,所以從沒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季鵬站起身,「我去外頭摘些藥
草,或許對他的病情有點幫助。」

「雪狼是怎麼了?」

「這有點像是人的青春期吧!」季鵬笑著,「等一下我把藥弄好,一起解釋給
兩位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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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季鵬到廚房跟貞娘說了幾句話,親了親貞娘,披上斗篷,拿了竹簍子和手
杖,停在一旁的金眼叫了聲,似乎要求一起去,季鵬笑著吹了口哨,讓金眼跳上他
的肩膀,一同出門。


刀隼提了壺茶,到後頭的客房,雪狼正懶洋洋地靠在窗邊吹風,很沒勁樣。

「季鵬好像知道你怎麼了。」

「你是發現他的眼睛也會變色,可能是狼族的人,所以留下來的吧!」

點點頭,「他去找藥草,等一下會說你是怎麼回事。」

「嗯,好熱……」雪狼趴在窗口吹山風,都打赤膊了,他還是覺得好熱。

撩開瀏海摸摸脖子,雪狼沒有流什麼汗,可能都被風吹乾了,這樣很容易感冒
啊,「去擦個身吧!」

「你手好涼。」

愣了一下,刀隼沒拿開摸在脖子上的手,滑到光裸的背上,雪狼的背很光滑,
白皙的膚色泛著微紅,透露身體的溫度不低。刀隼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慢慢來回撫挲
,像是在順著動物的毛髮。

雪狼歪著頭,眼睛瞇了起來。刀隼的手涼涼的,撫在背上很舒服,摩擦不是生
熱,好像手撫過所帶來的風可以減少一些熱度,毛孔都服服貼貼的、不再浮躁,比
由外頭穿窗而入的山風更叫人通體舒暢,被涼涼的手又按又摸,那股難受消失了大
半。

發現愛睏的表情,刀隼笑了起來,如果沒有泡泡水,晚上雪狼總是被那股熱度
弄得不容易入睡也睡不安穩,現在借住在別人家裡,也不能失禮地到水邊去睡,看
來這樣也能幫他散散熱,讓他好睡些,「等他回來我再叫你。」

點點頭,雪狼在那股難得紓解熱度的安適中,趴在長椅上睡著了。

刀隼朝房外探了探,屋內燭火都熄了,門鎖了,女主人似乎也回房休息,只有
正廳和廚房各有一盞燭火。望著窗外,山林在黑幕裡高深莫測,或許對居住在這裡
的季鵬來說熟悉地像是自家後花園,不過這般晚了,徹夜不歸,對新婚妻子好嗎?
看到季鵬和貞娘,他不禁想起過去翎的埋怨。

「為什麼你不能為了我停留?退隱江湖,在仙境共渡一生?」

「難道妳不想知道,在山的那一頭有什麼令人高興的事嗎?」

他很喜歡翎,也曾希望她是他比翼飛翔的伴侶,刀光劍影、生死論戰,徒留傷
心人,翎的擔憂他不是不清楚,但他是個刀客,又自由隨性慣了,雖然彼此有意,
但卻為了江湖和感情、隨便和仔細、離開和留下,聚首又分離、冷戰又復合,最後
在競鋒激戰裡,對手以翎的安危作為要脅,他對翎的武藝才智有信心,所以沒有在
意,卻是翎在等他的回頭和妥協,結果,翎的家人慘遭滅門,雖然他將對手置於絕
地,卻再也挽不回失望的感情。

「你曉得我的害怕嗎?曉得我多麼的擔心……我不想要再這麼難過了!」

翎要的是安定穩定,他要的是漂泊隨性,退讓只會讓彼此更難過,感情無法改
變它們的個性,在那段試圖挽回翎的那幾年裡,刀隼慢慢地改了自己過度的隨性,
現在也不願看到有人跟他一般,因為自己的任性或喜好讓喜歡的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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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季鵬仍然沒有回來,柳貞娘雖然裝做沒事,秀臉上仍掩不了擔心


到了中午,刀隼揹上弔月,「我去找。」

雪狼坐在屋簷下,早上在庭裡練完劍,正閒著無聊,「那隻老鷹呢?」本來想
逗鷹兒玩,但今天在屋內屋外一直沒看到那隻白眉鷹。

「季鵬帶走了。」刀隼尋思道,「如果出事,鷹兒會回來……」

話才剛說,廚房裡啪噹的聲,雜著慌亂的詢問,刀隼和雪狼忙不迭往後頭廚房
跑去,看到金眼在地上掙扎,柳貞娘正安撫牠。地上打破的碗盤,是金眼因為翅膀
和腳的傷,由窗子跌跌撞撞衝進屋裡時撞下的。

「出事了。」

「金眼受傷,難道季鵬出事了?」

「跟蘆花塢的人有關吧!」雪狼從白眉鷹身上拔下一支鐵菱,「那天我們也看
到這種鐵菱,恐怕是同一夥人。」

「柳姑娘,你認識蘆花塢的人嗎?」

「不,季鵬只說他們是朋友,在旅行裡認識的。」

不聲不響地帶走季鵬,難道還有什麼糾紛?雪狼皺起眉頭,「季鵬不是將柳貞
娘的嫁妝大部分酬勞交給那群人嗎?」

「對貪心人而言,錢永遠不夠的。」刀隼接腔說道,不過下句話是雪狼沒料到
的:「我去蘆花塢一趟。」

「你,」雪狼轉頭瞪人,「那我呢?」

「你留下來。」雪狼身體不舒服,但應該還有辦法保護柳貞娘和自己,刀隼自
忖輕功較好,能夠比較快追上。

「不要。」雪狼冷著臉回絕。

「她會有危險。」

「他們的目標不是柳姑娘,她怎麼會有事。」

「這裡可能還有其它人。」刀隼感到奇怪,雪狼怎麼沒想到附近有壞人或是野
獸?或是這姑娘的父親會來抓人回家?既然他們有求於季鵬,那就要好好照顧他妻
子的安危啊!

「我跟你們一起去,我知道蘆花塢在哪裡。季鵬跟我說過。」

不等刀隼應腔說好或不好,雪狼接話道:「我們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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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好東西馬上上路,不過蘆花塢在那兒呢?柳貞娘只知道大約的方向和距離,
不知道確實的地點,不過先到蘆花塢附近,再看著辦。一刻不停歇地趕著,在城鎮
與城鎮間的曠野林子移行,刀隼腳程很快,雪狼也不含糊,他們沒有買馬,而是輪
流抱著貞娘往前跑,將三天的路程硬是在一天走完三分之二的路程。

雖然刀隼預計是三天路在一天內,半夜前走完,但完全不會武功的柳貞娘就算
半步都沒走,給人或背或抱著一整天仍不是很舒服,刀隼有意無意地放緩腳步,也
因而晚了半天的路程。日落時,刀隼在一個小村裡的客棧前停下腳步,蘆花塢還有
一小段距離,雪狼開始神情怪怪的,晚上不適合再趕路了。

「可是……」雖然腰股難過,但心急如焚的她只擔心晚了一步會不會季鵬就出
事。

「季鵬暫時不會有事,明早點出發吧!」刀隼回頭看看臉色不太對勁的雪狼,
「休息吧!」

「你說了就算。」雪狼抹著臉上的汗水,有點沒好氣的。

微蹙眉,但沒說什麼。刀隼發現雪狼的臉又泛起紅潤,不舒服的人一向脾氣壞
的。

晚餐吃得很沉默,柳貞娘因為擔心,飯吃不下,喝了一碗湯就沒再動筷;雪狼
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低頭猛扒飯,好像為了不浪費食物,把柳貞娘那一
份吃掉了。刀隼覺得很奇怪 平常都是雪狼在笑他吃得像餓死鬼一樣,怎麼今天雪
狼吃了一大堆,然後說聲失陪了就上樓休息,會不會發病、腦袋燒壞了。

不過雪狼還知道吃飯照顧自己,眼前不動筷、憂心忡忡的女子恐怕還搞不清楚
接下來除了趕路還要奔波打聽,「柳姑娘,多少把飯吃完,否則會沒體力的。」

「我沒有食慾。」

「還是要吃,否則會生病耽擱事情。」刀隼將茶推到她面前,「配茶也要吃完
。」

默默地吃了幾口飯,柳貞娘歉然地說:「耽擱了你們的旅行,很抱歉。」

「沒有。」

「但那位,劍牙雪狼……」雪狼沒什麼表情,但周身散著一股不耐煩的氣氛。

「沒有耽擱。他晚上就會不舒服,不用多想。」刀隼溫和地說道,動手泡起第
二壺茶,「因為季鵬曉得怎麼治療他,所以我們才會幫忙。我叫夥計把菜再熱一下
,冷菜冷飯不易入口。」

「不用了。」貞娘勉強把碗裡的飯吃完,「季鵬,有時候也會這樣不舒服。」

「妳知道狼族的事情?」

「一點點。季鵬的眼睛會變色,聽說是他母親的遺傳。」貞娘接過刀隼遞上的
茶杯,「季鵬說,託母親之福,他在山裡採藥時很少遇到野獸偷襲。」

「為什麼?」

「因為身上人味比較少,比較接近狼,動物都是聽力量大的一方。季鵬說:除
非有訓練,不然人在野外是很脆弱,動物並不信服。」

刀隼笑了起來。有時在外頭紮營,溫暖的營火和食物香氣會引來一些動物,看
見雪狼都會怯步。看來不是雪狼沒收斂自己的殺氣,而是他本身那股掠食動物的氣
質把動物嚇得不敢靠近。「季鵬有說為什麼這時節他會不舒服嗎?」

「沒有,他說這種時節只要每天吃藥,就不會不舒服了。有時他沒吃藥,他母
親就沒讓他出門。」

「你們是青梅竹馬。」

「嗯,季鵬的父親死得早,他母親到我家來幫傭,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那時
覺得他的眼睛很可怕,後來才知道是很激動的時候才會這樣,高興的時候也會變成
紅色。」說著說著,柳貞娘不禁紅了眼眶,「他帶我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別哭,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要趕路。」

「嗯,謝謝。」進房間前,她轉身對刀隼說道,「我想,季鵬會樂意告訴你們
怎麼回事的,我聽說狼族的人各分東西,不容易碰面,你又幫我們這麼大的忙……


「到時候再說吧!晚安,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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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醉人的酒,不是好酒。

爬屋頂上去吹風,還帶了好幾壺酒,只弄得自己頭痛,而更糟的是往常的情況
,明天關節就會很不舒服。要趕路了還這樣喝,雪狼也不曉得幹嘛這樣自找罪受,
總之躺在床上熱得很不舒服,又很煩躁,左翻右滾,刀隼也沒進來,他就決定去店
裡拿壺酒上屋頂喝、吹夜風,然後除了熱之外,一樣煩。雪狼躍下屋頂,走到井邊
,決定洗把臉然後睡覺。打了桶水,正要掬水,卻給水面上的影像嚇了一大跳。

紀子焉?

不,不是!上頭的影像是雪狼自己,但是讓他想到那個靈山的人,因為自己的
表情和紀子焉一模一樣──不甘和厭恨交錯在臉上。

怎麼會?雖然和師父之間已經沒有糾紛,紀子焉放他離開,他也不再回顧過去
的不愉快,但是許多年,紀子焉對他的情緒和表情仍鮮明地刻在雪狼的記憶中,雪
狼是其生父的影子,紀子焉過去一直偏執地認為左宛盈不愛他,將對情敵的敵視放
在雪狼身上。

那種情緒叫做忌妒。

他為什麼會跟紀子焉有相同的表情。

因為刀隼?

一路上刀隼對貞娘那種小心翼翼的呵護,原由自他對凌羽飄逸的愧疚,雪狼當
然不會不清楚這是一種移情作用,刀隼那種少根筋的腦袋,偶爾看起來很可愛,偶
爾會把人氣得想甩他巴掌,刀隼和翎羽飄逸就是這樣才分手的,所以遇到同樣的情
況,刀隼自然會想補償地對貞娘好。

但他對刀隼對待貞娘的態度不高興,有種他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明明知道他
不舒服也不來問一聲,還在外頭陪柳貞娘說話!

「雪狼?」刀隼從屋裡出來,看到他瞪著一桶水發呆,聞到淡淡的酒味,皺了
眉頭,伸手摸了摸雪狼的額頭,還是很熱,這樣喝酒不是更難過嗎?難道他想把那
桶水往身上潑,「洗臉就可以了。」

「你沒看著她?」

「她睡了。我找不到你。」本來以為雪狼因不舒服所以先去睡覺,結果屋內找
不到人。刀隼將毛巾沾了水,扭乾,塞進他手裡。

「為什麼要幫她?」抓著濕手巾,抓出了剩下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白眉鷹。」

「啊?」

「你說白眉鷹像我,而且,季鵬知道一些狼族的事情。」刀隼摸摸雪狼的頭,
熱度又升高了,「很快就會解決你的病,不要煩。」

「真的因為這樣?」不是因為貞娘讓你想起凌羽飄逸?

「不然呢?」刀隼奇怪地看著他,褐眼裡滿滿的疑惑。生病的雪狼越來越奇怪
了。

雪狼別開眼,濕毛巾抹著臉,「我洗完臉就去睡。」

「我去拿一壺茶。」他曉得雪狼晚上為了解熱會猛喝冷茶,如今喝了酒,更要
補充水分,三更半夜跑進跑出太麻煩了,刀隼轉頭進客棧後邊的廚房去跟夥計要茶


抹完臉,精神好多了,雖然還是熱,但煩躁感沒那般重了。

放下水桶,將因濕沾附在額上的瀏海撥開,一瞬間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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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把裝滿茶水的壺提到房間,也準備要熄燈睡覺,老半天,雪狼卻還沒進來
,推窗往外看,井邊空蕩蕩,黑夜深沉,哪有雪狼的白衣。刀隼走到井邊,桶子翻
倒在角落,石板地上沾水留下的腳痕因為天氣尚未到盛暑,還沒乾透,卻是散亂的
,腳步的主人是在躲避某種東西,門板上有個四枚鐵菱,兩支細針。

是發現什麼來不及說一聲就忙著跟去?還是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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