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筆文摘

[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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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出身死亡島，長年處於權謀爭戰中，所以赦天對謠言和煽動得心應手。
雖然死亡島不得其門而入，但流言的散播是無孔不入，而且一說起秘密､陰謀､獨
門武器､藏起來不欲人知的密笈，所有的人都會豎起了耳朵。當事情在牽涉到所有
人都想爭奪的事物，更是如此。

部分的實話不算說謊。句句實言，只是有所保留，每個人的想像不斷發酵､自
我催眠､將想像編織為自己相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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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酆門裡當內應的逢蘿飛報了在曠野中等待結果的鬼娃和赦天：酆門對鬼
娃和赦天下了格殺令。

「哼！快死的人還不知好歹。」鬼娃瞇起紫色的眼睛。

「格殺令，這可有趣了。」赦天笑了起來，「這樣就有事可做了吧！」

「是啊！」等在酆門附近，不但可以有追兵可殺，還能觀察到底邪道們打算如
何對付酆門､酆門之主又要如何使用傀度論。鬼娃一夾馬腹，掉轉方向往酆門走。
逢蘿想阻止鬼娃，但鬼娃賞了她一鞭：「妳可以滾了。」和赦天並騎，頭也不回地
消失在林中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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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亂殺入酆門是輕而易舉，但迎接鬼娃的是門主因過度憤怒而猝逝的屍首，他
根本沒有機會使用傀度論。

那本書呢？難道酆門的倖存者把那書帶走了？還是有人先下手為強､搶走了傀
度論？

或者哪本書根本不在酆門？

轟然聲響，像是閃雷落至地面，卻又不似雷電，白色泛青的光芒不退，頓時照
亮酆門外的整座林子，濃黑夜色也被這道光映得浮泛詭異妖色，狂風捲起，飛沙走
石，頓時赤月當空，天際烏雲翻滾如浪，除了血月之外，星子全被隱蔽。

驀然強大的波動自某個源頭迸發而出。

兩人趕至氣勁源頭，只見傀度論旋轉著的書身浮至半空，瑩綠光氣直達天際。
發覺週遭另外還有數人，但無人意圖搶書，顯然是傀渡論所捲出的那股似能撕裂天
地的力量讓人不敢動手，都在等待邪能的變化。

在半空釋放邪能的傀渡論忽然停止了旋轉，也不再散發邪能，像是找到了什麼
。

一名蒙面人眼見書身停止旋動，懷中一閃，一面鏡子接收天地之光反射至傀渡
論中，將要移動的書身靜止不動，書面轉向蒙面人，書頁緩緩開啟。

「斷魂鏡！」一人驚呼，跟在身邊的一個身影便要躍上前搶奪，被同一聲音喝
止，同時掌氣轟然往蒙面人打去。

蒙面人身形一閃，鏡子依舊將光源打入邪書中。

眼見就要讓蒙面人得以使用邪能，搶到上風處的赦天手一揮，毒煙往蒙面人掃
去，黑影推開隨從，一掌拍向發覺毒煙欲閃的蒙面人手中，打飛了斷魂鏡，卻被林
叢中另一個埋伏者伺機給接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鬼娃閃出，一爪便往埋伏者
的心口抓去，想不到埋伏者身手也不簡單，披風一甩，鬼娃的尖爪只毀了一件綢白
披風。

「讓開！」一揚手，十點寒星破空，飛襲而來。鬼娃閃開，埋伏者一仰身，避
開偷襲。赦天間不容髮又是一陣暗器陣殺到，這回勢大面廣，埋伏者躲不得，冰白
長劍上手，劈地一斬，塵土飛揚，將暗器近數擋下。長劍迴轉，尚未殺向赦天，第
一個取鏡的蒙面者冒出想搶回鏡子，手中的圓鐵珠連顆打出。埋伏者沒有動招，一
個雲裡翻，避開了蒙面者的偷襲，一旁赦天和黑影又再度襲上。

失去天地之光與斷魂鏡牽制的傀渡論又闔上書頁，往某個方向飛去。

「不好！」埋伏者想重新使用鏡子，卻面臨三方纏殺，一個不留神，鏡子脫手
而去，黃雀後的獵人現身，第四個身影從樹梢如飛鳥掠過，抓了鏡子卻不急於再打
開傀渡論，身形展動，縱躍如飛。赦天彈指，手中丁點瑩綠往第四個身影腳上打去
，打是打中，對方的速度卻毫無減慢。

「走！」赦天與鬼娃兩個身影如風如影般跟著追去，消失在往東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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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鏡的蒙面人恨恨地看著剩下的幾人，他的輕功沒有離去的人強，半句話不說
，化成金光離開現場，往傀渡論消失的方向追去。

「你想要斷魂鏡，瓜田李下，怎叫人不生疑？」帶著隨從的黑影和緩的聲調帶
著冰冷。

「我不是盜鏡者，掌院何必怪罪於我？」埋伏者的聲音帶著笑意，「如今不如
盡快追趕這名奪鏡者，取回失物，更有利於貴院。」

「閣下何不自己追去？告辭了。」黑影一轉身，帶著隨從走了。

獨自留下的埋伏者遠眺奪鏡者的消失的方向，笑嘆了口氣，「要等傀渡論再度
現世，恐怕得看機運了。但懷璧其罪，奪鏡者恐怕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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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在他腳上的是什麼？」

「蠱。」赦天發出的那顆是一隻會鑽入人體的鳴蟲，只要還在身上就會發出聲
響，追趕者只要循聲而去，就可找到被蟲寄身者，而且蠱蟲會沿著血脈往軀幹前進
，發出麻藥，咬食軀體，時間一長，受蠱者也會因痛苦而不得不放緩腳步。

循聲走著，居然走進了東方高聳的峰巒之間，詭異的雲霧瀰漫。

「是妖魔谷搶了斷魂鏡。」

「不。」赦天看著一旁草地上一截被斬落的小腿，「還有死亡島的人。」

「你怎麼知道？」

「蠱蟲尚未發作，這人居然把腿給斬下，只有死亡島的人才會這樣處理。」一
般人會想只挖出蠱蟲，死亡島的人才會疑神疑鬼､為避免節外生枝､去毒務盡的斬
下肢體。如今鏡子不知在死亡島､妖魔谷哪方的手裡。「現在那鏡子不見，傀渡論
也消失了。」

赦天對這東西沒有好感，看到那股邪光，出身四方邪道的赦天自然明白那是多
麼強大的力量。但天下沒有白得的東西，肯定要付出什麼才能得到，決非單單將書
和鏡子搶奪到手就能利用邪能､縱橫天下。

比起傀渡論，他更有興趣的是鬼娃。

「去打聽打聽那面鏡子到底上了哪裡。」黑髮迎風飄舞，鬼娃看著陰氣森森的
山谷，感覺到的不是威脅，而是一種挑戰。「妖魔谷，我還沒正式跟他們交上手呢
！聽說妖魔谷內部早已各行其事，我倒想看看妖魔谷到底還有沒有資格自稱為四方
邪道之一。」

「若是沒有，妳要去稱王作霸嗎？還是……」

「如果斷魂鏡不在妖魔谷手上，就去找其它三方。」紫眼透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林中也不只四方邪道，還有其它人呢！就一個一個上門索鏡！」

「妳想挑戰四方邪道？」

「應該說，我想知道，我有多少的自由。」力量強大的人才有生存的空間。她
在進酆門前所吃的苦，無時不刻提醒著這項鐵律，天生的美貌不是優勢而是一個束
縛，走到哪裡不乏有好色之徒，她沒有自虐的興趣把自己好好的一張臉毀掉，另一
個掙脫束縛的方式就是變強，只要她夠厲害，夠凶狠，就沒有人敢動她一分半毫，
質疑她的對錯。

紫色的天空裡，血色的火雲靜靜地浮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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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空艷紅鑲金的雲氣，像是覆蓋大地的燎原野火。他想到第一回見到鬼娃
的情景，如果沒遇到鬼娃，他不知會在哪裡混，或者被死亡島的鬼差們追殺抓回。
火能招來找死的飛蛾，但也能招來運氣，他的火招來了鬼娃，一把火結束了自己的
束縛。

結束了一個束縛，不定是掉進了另一個束縛內。雖然他要走要留，鬼娃都無所
謂，他一個人可以活得很好，鬼娃一個人也過得很愉快，兩人都不需要對方，但路
這麼大條，不是只能一個人走，要打死對方，估量之後覺得太費力太費事，沒明說
，不能說是誰跟著誰。日子一久，在一起就很理所當然了。

「為什麼會在一起？」

「因為彼此很像，都找不到適合的人，所以我們在一起。」

「因為無可奈何。」

「所以離開時，可以很乾脆拂袖而去，沒有包袱和牽絆。」

一個人，雖然自由但卻沒有分享的同伴，我們需要有一個分享一瞬間的快樂､
成就感，當我們在惡意和計謀完成的時候，需要一個一起大笑､一起得意､一起談
論和回味的同伴。

但是不要有束縛，不想為了某某人受傷､為了某某人而不做某件事､當一人受
制的時候，「我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人被威脅！」

威脅這種事情不該存在，如果徒勞無益，不該有任何的猶豫和掙扎､交換犧牲
，唯有不在乎､不在意，包袱才會最輕､動起手來才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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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包袱該出現的還是會出現。

鬼娃皺著眉頭，對這個意外很不滿意，男人和女人就是這麼回事，事實上這麼
久了才有這個結果還有點稀奇，但是誰會喜歡像是綁個重枕頭在身上的感覺？

「要養嗎？」當母親可能是很特別的經驗，不過是個大麻煩，不管對自己或是
同行的夥伴，而她一向討厭麻煩，但說要墮掉，吃藥也得冒幾天難過送命的險。

「要生嗎？」他沒去問那個孩子是誰的，就算想有個孩子來玩玩､來養養看，
也要有人生才行，雖說搶一個來養也行，不過要刻意找一個剛出生的來捏捏捏､捏
成自己喜歡的型也不太容易。

「養來做什麼？」

「打掃墓穴，上墳掃墓。」

「嗯，你知道生養孩子有多少日子不能逍遙？」鬼娃看他剝著吃剩的菜餚，拋
進了蟲籠裡，籠裡發出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的爭食聲。她覺得養東西是赦天的興
趣，沒養過的東西都想養一次看看，不過赦天養的東西都是蟲子､要不然就是爬蟲
類，什麼時候晉級到人了？

「養蠱都要有耐性。」

「你要養，就給你養。」

「唔……其實，生養小孩的日子也不會太無聊啦！」

打聽不出斷魂鏡和傀渡論的下落，只把眾多勢力惹了一遭，現在住在荒僻的山
野裡，休養一陣也不錯，靜心沉伏打探目標的存在，聽聽江湖上的瑣事情報，熱鬧
一陣，休息一陣，換種日子過也很新鮮。

懷了孕的鬼娃有時脾氣不太好，有時也不愛搭理赦天，因為行動不便，她對赦
天在忙的事情有幾分好奇。沒事可做，她就盯著蟲甕觀察裡頭的廝殺，或是看著老
鼠兔子進了蛇籠，在狹小的籠裡驚慌亂竄，最後被長蛇咀嚼入腹。

「培養新的蠱蟲？」赦天的興趣是抓一堆希奇古怪的蟲子和蛇回來培養煉蠱，
東奔西走的日子固然刺激有趣，但是養蠱製藥得要長久留在固定的地方才有辦法。

趁著鬼娃懷孕，長期留在一個地方，赦天才有空閒和精力煉蠱､作出奇奇怪怪
的藥和希奇古怪的蠱蟲。「嗯，還有蛇。」抓著蛇頭萃取毒液。

「聽說妖魔谷分崩離析？」

「是啊！墨翼族回到幻陸，再度和雪翼族爭戰，睽無瞳出走自建勢力了，剩下
的又分成兩派內鬥……」邊說著，嫌蛇吐液的速度太慢，手上加了些力，蛇吃了痛
，身體捲上赦天的手臂扭絞著，赦天對那股力道不以為意。「半路天程被兩個雲水
僧給剿了，死傷慘重。」

「引狼入室，你老家呢！」

「死亡島跟釋靈真開戰了，據說因為斷魂鏡。不過鏡子究竟在誰手中也不清楚
。要我猜，在那個埋伏的傢伙手上還比較可能。」

「邪道在那天派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吧！他倒是挺利害的，在圍攻之中毫髮
無損。」但都沒在碰上。」用長塊夾起一隻螳螂，扔進了蟲甕裡，「傀渡論有書座
，你知道嗎？」

「書座？難道還有書架嗎？」

「有人可以徒手觸碰傀渡論，像是打造傀渡論書身的工匠，據說他以怨恨與鮮
血，用奇妙的礦石打造能吸收儲存邪能的傀渡論，為了控制邪能，他還製作了穩定
傀渡論能量的書座，還有開啟的鑰匙──歿光斷魂鏡，但後來他也沒有報仇成功，
反教對頭給宰了。傀渡論和斷魂鏡被奪。長久以來，為了這部邪書你爭我奪，澆淋
的鮮血和怨念越來越多，裡頭的邪能越來越驚人……」

「那工匠可真倒楣，為他人作嫁。」

「說倒楣，他可是折騰半天才斷氣，留了能破壞傀渡論的訊息給他的徒弟，那
徒弟帶著這個秘密和書座就消失了。」鬼娃看著赦天取完毒液，把蛇放回籠子。

將裝著毒液的瓶子蓋好，做好註記，回頭發現鬼娃的目光盯著蛇不放，「妳怎
麼越來越貪吃了？」聽說孕婦很會吃､特別嘴饞，可能會在冬天想吃夏天的食物，
鬼娃沒有這樣，卻老打他所豢養的毒物主意，上回一時興起，把一隻原本要抓來培
育的大蛇剁成碎片下鍋給炸了，害他吃那盤炸蛇片時有點傷心，好吃歸好吃，起碼
等他先做完實驗再說嘛！

「蛇很肥，煮湯不知如何？蠍子應該很好吃吧！」

「不行不行，我才剛取完毒液又還沒繁殖，那蠍子是好不容易養出來的。」

「我還沒吃過，說不定越毒的肉煮出來越好吃。」

「妳怎麼越來越像死亡島的人啊！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離開死亡島，
赦天才發現島外的伙食正常也美味多了，鬼娃居然跟他相反。看著在籠子間遊走､
正在決定抓哪個實驗品來當晚餐的鬼娃……的肚子，那個隆起的部位似乎也是個蟲
甕，在用各種材料養出一隻蠱蟲……

這樣吃東西到底會生出什麼樣的小孩出來？赦天盯著她的肚子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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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god]

呵呵呵呵呵　鬼娃真是個太另類的媽媽　好屌喔＞０＜

反觀天童和鬼娃比起來，正常多啦，

不僅正常，儼然是新世代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