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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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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實習虎仔


註冊時間: 2004-01-07
文章: 92

發表發表於: 2004-06-05 05:00    文章主題: 鬼影(十六) 引言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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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半生盲安頓好,排下層層防止脫逃的陣法,紀子焉偷了閒,帶了些東西往後
山走。這幾天似乎因為找傀渡論需要等待消息,雪狼回來整理多日沒有清理的墓園


難得發現雪狼在種花鋪草。

雪狼照顧宛盈的陵墓一向很用心,甚少有植物養不活,他倒是沒留意到什麼植
物養得不好或是需要更換,或許是宛盈墓上的雜草讓雪狼看得不耐,宛盈喜歡乾淨
,對除草感到有些煩的雪狼乾脆削所有的雜草,重新鋪上一種顏色鮮嫩矮矮小小、
好像毛毯一般的草皮。他記得雪狼一開始對種植這種事情很棘手,是宛盈教他養花
蒔草認識植物,理由是專於劍術的人需要知道生命的可貴,結果這個墓園裡全是雪
狼的成果。

雪狼應該沒發現有人動過陵墓吧!

培養劍虎的確讓紀子焉暫時沒機會到墓園,給雪狼保持了一方天地,這種扼住
自己不去接觸、想用時間沖淡感情的意圖沒有完全達成,藉口探望宛盈過來墓園,
雪狼與他沒什麼話說,通常是紀子焉自言自語地說話,看著他練劍、整理墓園、然
後砰的聲關上門。



「請讓開。」

因為雪狼站在眼前,紀子焉發現澆水的範圍已經到他身後的苗圃,移開位置讓
雪狼洒水,雪狼白色的衣服有些髒了,這也是紀子焉喜歡到這裡來看他的緣故,雪
狼到風月齋就過分整齊拘謹,在後山生活時衣著比較簡單隨性,眉頭沒有皺緊,不
太有表情的撲克臉好像變得有點溫柔了。

洒完水,雪狼剪了些鮮花更換花瓶裡的花朵,轉頭,紀子焉居然在花園裡沖起
茶來,輕緩的茉莉香氣在微微濕潤的空氣中更顯優雅,盛著漂亮嫩綠的琉璃茶碗放
到了墓碑前,紀子焉將第二碗遞到雪狼面前。雪狼盯著他將給自己的第三碗喝完,
沒什麼異樣,才喝下那碗茶,茶碗擱回欄杆上,轉身到空地練劍。

墓碑前的茶冷了,潑在花圃裡,換了另一碗香氣四溢的茶。

上回下藥不成,雪狼對他有戒心,拿到任務便下山許多日,東奔西跑不少地方
,偶爾在路上遇見,必要的招呼完畢就掉頭離去。紀子焉確定傀渡論還在邪狩手上
,雪狼似乎還在想辦法。

釋靈真古院三番兩次派人上靈山追討斷魂鏡的下落,紀子焉實在有些厭煩,雖
然說他也是虧了理,很久以前斷魂鏡從釋靈真失落,確實為紀子焉藉著古院常客的
身分所設計安排的竊案,不過鏡子在院外被黑吃黑,失落於茫茫人海,釋靈真找不
到鏡子,又沒有確實的證據,只有放過紀子焉,況且過了不久,紀子焉與左宛盈成
親、傀渡論一度在幽魅山莊開啟,紀子焉也就沒有再與釋靈真往來。如今因著這項
舊恨,釋靈真就不滿鏡子在紀子焉手上。

紀子焉會這般快將傀渡論轉出手、只留下開啟的鑰匙,不單是邪能他對無用,
沒有斷魂鏡的傀渡論極為危險,誰也說不準這本邪書是在吸收週遭的邪能亦或釋放
本身的邪能,但看傀渡論之前釋放了三次邪能,當下多半正在吞食週遭的邪能……
能藉此削弱某些勢力,省了許多的功夫。


半生盲的出現是項意外。

相對於邪狩只知半生盲是個刺客,紀子焉對他認識比較深,紀子焉和左宛盈的
婚禮後,左宛翠便和半生盲──當時視力尚未喪失──在一起。江湖人的結婚向來
沒什麼儀式,在一起就在一起了,紀、左兩人的婚禮會舉行,除了左宛盈的美麗天
下馳名,另外是紀子焉本身的名聲,還有要斷絕左宛翠的糾纏。落花有意、流水無
情,自忖美艷魅力不下其姐的左宛翠負氣跟了半生盲,在血眼邪狩出現之後,重傷
並拋棄半生盲投向邪闕。但她不斷地上靈山,說是探望宛盈,實為糾纏紀子焉,惹
得血眼邪狩質疑她可能紅杏出牆。

逃過一劫的半生盲,成了左宛翠的致命傷,紀子焉意外遇見半生盲糾纏左宛翠
。脫離鬼訴掌控的半生盲,改成為風月齋的客人。因為四方邪道和邪闕的爭執,在
紀子焉覺得該改變傀渡論的持有者以平衡勢力時,利用半生盲逼著左宛翠將傀渡論
從血眼邪狩手中取出,將書易主。當然,左宛翠不會輕易將書拿出,大概會派個幾
次刺客上靈山暗殺半生盲。等她的刺殺行動失敗後再開始對其施加壓力。


劍聲嗡然,不遠處的那個人用葬日劍在練劍,不同品質的劍鋒擦過空氣的聲音
不同,葬日劍是好劍,清楚美麗的聲音隨著使用者的勁力化成劍客獨有的樂曲。到
了這個程度,雪狼的練劍不過是保持著習慣,較多的時刻是在修習內功,從生活的
簡單呼吸走路中修練,練心修心,要成為一個絕頂劍客,必須排除很多情感的因素
,雪狼應該也發現到這一點了,極情或是絕情,心結不化為助力或是拋下,雪狼就
成不了頂尖劍客。

如果能拋下心結,也是紀子焉的機會。約定的五項任務已經阻礙兩人關係的發
展,將兩人固定在師父與徒弟、兇手和報復者的關係。如果雪狼真的恨到某個極端
,可能拿回傀渡論就會自殺追隨宛盈而去了吧!現在還會想練劍、養花蒔草,至少
沒有尋短見的念頭。宛盈剛走的一年間,紀子焉幾乎要盯著他防止自殺,加上雪狼
又不想見面,鬧得很不愉快,最後逼著雪狼要完成任務才能自由。

練完劍的雪狼發現紀子焉還在墓園裡,一言不發地點好了香,拿給了紀子焉,
轉身回屋。

門還是閤上,只是沒有砰的聲。


將線香插在香爐中。

斷魂鏡藏在墳裡,如果雪狼不動墳就不會發覺。如果他動了墳,或許代表了在
他心中宛盈成為回憶,不是現實。將死者由物質轉成精神需要時間作為轉換的媒介
,對陵墓的關心是因為宛盈在墓下亦或是思念而愛屋及烏,牽涉到真正釋懷接受死
亡、陰陽兩隔、成為毫不相關的人,接受死者渺渺,才能重新開始或是直接結束生
命追隨。

就算將之困在靈山,被譽為神人的紀子焉也無法強制雪狼的感情。

時間是盟友,等著改變心意。





對某些人來說,時間不是盟友,是催逼的響鐘。叮嚀著不要耗費一分一秒,把
握當下的幸福。

發現這個院落是整個山莊中唯一有整理的,因為最靠裡邊,如果不是邪讀忽然
想進來,大概誰也不會曉得這裡有人,出入的人除了自己,鬼訴、魅太爺、幻魅劍
殺,剩下只有三個,而且都是雜役,在這種像是退隱的狀態,鬼訴依舊很忙呢!邪
讀趴在桌上,看著涼亭外的討論情況,似乎魅太爺反對某件事情,鬼訴正在考慮屬
下的意見。這個距離他不是聽不到,而是不想知道。原本鬼訴在涼亭,順著邪讀的
意思坐在他懷裡,拿本看起來好像有關死人偶的書很專心地看著,無視邪讀摸摸頭
髮、摸摸腰身、有點騷擾性質的動作,不過魅太爺一出現,鬼訴就放下書,到亭子
外頭談事情,好陣子才回來,把邪讀當作有軟墊的椅子,坐在他懷裡找著舒服的位
置。

「你很器重他。」

「他是我的心腹。」

「你沒說過他是走狗。」

「魅太爺有自己的主見,不像你。」

「我覺得你對他比對我還親。」

「有關死人偶的事情你懂嗎?」

「……不懂。」

「那就閉嘴。」繼續低頭看書,發覺邪讀用鼻頭蹭著臉頰,靠在懷中人的肩膀
上,目光好像落在他手上的書,試圖想知道書裡在講什麼,像是抱著一個超大玩偶
,鬼訴順手拉過邪讀像是大狗尾巴的髮尾玩著撥弄著、念自己的書。

邪讀當下才發覺鬼訴很喜歡褐色的長髮,有事沒事就抓著他的長髮撥弄,不是
真的想幫忙梳理,僅僅是喜歡抓著玩著,享受柔順髮絲溜過手上的感覺。也是有了
這個發現,連帶注意到幻魅劍殺的長髮跟自己很像,厚厚的一大把。

是不是鬼訴很想念他,才做了跟他有不少相似點的劍殺?

有點想偷笑,趁著鬼訴邊看書邊玩著他的長髮,蹭著白皙的臉蛋,邪讀喜歡這
種柔軟微冷的觸覺。對這種小小的動作鬼訴少有抗議,默許邪讀像抱著寵物摟著摸
著,覺得有點煩的時候會用扯頭髮要邪讀安分點,或是叫他做點其它的事情。

「舞刀給我看。」有次就這樣把邪讀推到一邊去。

不曉得鬼訴是否真的有在看,或是只是找點事支開邪讀,讓他跟魅太爺討論事
情。將刀法演練過一次後,反過來要求鬼訴舞劍,鬼訴沒拒絕,但是到一半,邪讀
上前拿下了劍,不讓他將劍招全部使完。看著刁鑽狠辣的劍招因著勁力和速度的不
足變成單純的舞招,這樣的景象給人無力的淒涼感,使劍者不在乎的表情讓人難過


立足武道,除了智謀,至少要有保命的功夫。鬼訴一點也不像要退出武道,而
是汲汲營營,雖然不知道在策劃什麼,只要爭戰,免不了傷亡,失去武藝的人很容
易戰死沙場。鬼訴不會讓邪讀過問他想做的事情,因此無論鬼訴在忙什麼,邪讀不
想去過問知曉,暫時地逃避現實。鬼訴和他一般,好像和邪讀之間不存在敵人的關
係或是邪闕的隔閡,都貪戀著某個期限前的平靜,想用自己填滿對方的時間,不要
浪費任何的光陰。


總歸有限度的。

落跑三天的理由還算好找,當邪讀離開這裡,鬼訴也會離開,更改躲藏的地點
。下回見面,如果不是巧遇或是有意,免不了要相殺。在鬼訴和魅太爺在另邊討論
事情的時候,邪讀就在想這件事情,在邪闕的時候會想到鬼訴,而在鬼訴這邊,他
又拋不開邪闕的一切。



「我該回邪闕了。」

「你想回去?」鬼訴伸手探摸邪讀垂在肩上的長髮,僅僅是順理的動作,像是
這幾天抓他的頭髮來玩,邪讀沒有注意這個動作的危險性,直到頭皮猛地吃痛,「
放你回去,取得傀渡論的行動會很麻煩。」

「你要跟狩爺爭傀渡論?」慌張地撥開鬼訴的手,邪讀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
置信,「就算你的武藝恢復……」

「你認為我敵不過血眼邪狩?如果是漂浮暗里的兵力……」

「你要和邪闕全面開戰?這幾天你就是在計劃這件事?」

「你很懂禮貌,曉得偷聽是不應該的。」

「這是送死。」

「那就阻止我踏出門啊!」鬼訴一把推開邪讀。

直覺想將鬼訴拉回來,才抓住手臂,後面冒出冰冷無聲的人影,濕布掩上邪讀
的口鼻,單手揮開可能的迷藥,但是潮濕的布仍抹過口鼻,呼吸間充斥著微涼,還
不及反應是什麼東西,已經和普通人無異的鬼訴先失去力量,邪讀慌忙抓緊懷中人
,可是接續成了他,腿一軟跟著垮在地上,四肢沉重,軟軟的沒有力氣,連鬼訴壓
在他的右手臂上的重量也感覺不到,頸部以下全部癱軟,只能看著劍殺將鬼訴抱上
椅子,將地上的他抬到床上。

「鬼訴?」轉頭觀視是當下唯一能做到的。

坐在椅子上的鬼訴深呼吸著,喝下劍殺送上的解藥也要好陣子才能再度正常行
動,揮發性的藥物太強,鬼訴和魅太爺都無法親自動手,只有讓死人偶執行。看著
邪讀的金色眼瞳瞪著自己,「脫困之後,你就回邪闕吧!」鬼訴對一旁的劍殺示意。

「回邪闕?等等,鬼訴,你要去哪……」帶著涼味的濕布捂上,毫無招架之力
的邪讀無可脫逃,空白迅速吞食他所有的意識,黑暗和渾沌成為唯一的知覺。




魅太爺帶著幾個將領在庭院中等候,看見白衣的主人出現,恭敬地低頭。

「鬼座,過兩日的夜半,紀子焉和翠煌璃影將於無風林中會面。」

「知道了。」

「另外,雪狼正在涼亭那裡等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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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要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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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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