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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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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實習虎仔


註冊時間: 2004-01-07
文章: 92

發表發表於: 2004-06-01 01:33    文章主題: 鬼影(十四) 引言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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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奪走了?」看著魅太爺低下的腦袋,鬼訴克制著失望的音調,「對方是誰
?」

「未曾看過的白衣劍客。」受命返回已成廢墟的幽魅山莊拿取葬日劍,卻在回
程遭到打劫,魅太爺盡力想追回失物,無奈對方行動迅速,轉眼沒了蹤跡,連祭出
式神追蹤的時間也沒有。

「罷了。」如果魅太爺追不上,這個人也不是他能處理,只是不知下落,難以
決定後續的處理。就算不能把眾多屬下召回身邊,有魅太爺隨行顧前顧後,總是便
利許多。魅太爺能找到這個荒僻的別苑,歸功於他對主人的了解,同時他為主子帶
來了許多外界的消息。

翠煌在鬼訴進牢的第二天剿了山莊,魅太爺雖受了點傷,還是逃過一劫,所幸
之前已將飄浮闇里的兵力分散藏匿,無奈還在製作中的死人偶挽救不回。據說翠煌
殺了半生盲,魅太爺給的說法是──他不清楚翠煌殺的是真的或是他所做的〝近似
真人的半生盲〞,無法確定是因為屍體燒掉了。在半生盲再度現身糾纏翠煌前,僅
能暫時認定是真的被殺。紀子焉與釋靈真為正聯會滅門而互有爭執,翠煌和紀子焉
沒有接觸,邪讀成為邪狩所倚重的武將,邪闕和妖魔谷因著傀渡論而鬧僵,邪狩昭
告眾人,傀渡論在鬼訴手中,當下鬼訴成了眾矢所指、眾人追索的目標。

不知怎地,魅太爺總會把邪讀的情況一並報上。對於這種好意,鬼訴也不知道
該不該拒絕,能知道他在邪闕裡忙也就差不多了,否則要期望什麼?某日忽然冒出
來說他背叛了邪闕?還不如期待某天邪讀來抓鬼訴比較實際。

「鬼座。」被魅太爺的聲音拉回注意力,他抬手讓屬下上藥包紮。雖然傷癒合
得很快,被斷的筋脈接回,原本壓制真氣的闇氣也移除了,但是筋脈被斷過一次,
真氣幾乎所剩無幾,嚴重影響武藝的施為。或許長時間的鍛鍊可以回覆一點,如今
所有事情無法實際動手。

包紮完畢之後,「鬼座,下個落腳處已經選好,明日便可動身。」

「曉得了。」

鬼訴將一封信件交給他,「將這送去。」當下要維持的是幽魅山莊在漂浮暗里的
勢力。原本強者為王,幽魅山莊掌握漂浮暗里的戰力,如今幽魅山莊已毀,既然武
道上傳言傀渡論在鬼訴手中,將計就計,不能讓這這些人心向離,有必要與之連繫
。但為了躲避追查,只能由幽魅這方主動,而且據點需要不斷改變。

魅太爺含首領命,「我要幻魅劍殺過來守衛。」

「不必,讓他在血池中修養。你快去快回。」



目送魅太爺迅速離去,鬼訴慢慢地將紙筆收起,有些疲憊地坐在長椅上。

其實這樣很危險,如今的他形同沒有殼的軟體動物,毫無自保能力,但是信件
重要到需要魅太爺親自走一遭,幻魅劍殺因連日來的守備需要回血池修復,外頭還
有一些守衛,如果沒被發現,大致上是沒什麼問題。

只有除掉血眼邪狩,未來才沒有任何的陰影。傀渡論在邪狩手上,得想辦法讓
眾人的焦點轉向邪闕。或許可以再挑起妖魔谷與邪闕的紛爭,或是釋靈真,想要利
用傀渡論的是妖魔谷、紀子焉、天宇,想毀去的是釋靈真,自己與其說想毀掉,倒
不如說是既然自己無法利用,不如毀之。另外該追尋葬日劍的下落,究竟是紀子焉
派人奪之或者有它人覬覦?跟傀渡論相關的事物,還有一項遺落在燎炎之野,但那
是無路可走之後的選擇。

手中沒有可用之物總是不踏實,潛沉以待的日子最難度過,不過在外的日子怎
麼糟,都好過受人控制,起碼當下呼吸的是自由冰冷的空氣。

開窗透氣,陽光半落在披肩上,閃著淡淡溫暖的光暈。漂浮暗里的日夜溫差極
大,半夜冷到可能落雪,白天又熱得嚇人,夜裡冰冷俐落的線條,被白日的熱氣暈
開,變得模糊朦朧。

腥氣!

閃光跟著陽光飛襲,鬼訴避開了這一擊,袖襬仍被削下一截。

「玉修羅!」鬼訴翻躲到長椅後。

「落得如此狼狽,何不自己了結。」豔紅的人影踏進屋內。

「要是這樣,你早就命喪黃泉。」難道外頭的衛士僕從全部被殺了?魅太爺怕
是出門不在苑裡……「區區一個廢人,讓你帶著大批人馬一路辛苦追到這裡,真是
辛苦了。」

「哼!」玉修羅一點也不在意這種挑釁。喪家之犬的狂吠有什麼好在意,如今
情勢和過去主客易位,當年鬼訴怎麼修理他,他就要好好回敬。「要抓你這個無用之
人,我自己就綽綽有餘。」

「是嗎?或者是你低估了呢?」半步不退,靜心觀察外頭的情況,庭院中五、
六個人該是玉修羅帶來的手下,因命令而等在外頭。魅太爺一時三刻不會出現,幻
魅劍殺也不能動用,當下保命是最為重要,只怕邪狩為了讓鬼訴做代罪羔羊,真的
要他失蹤到另一個世界去。思索著脫身和保命之計,隔著桌子對峙,「或是孤身前來
只為了獨占傀渡論?」

「不用狡辯,我清楚傀渡論不在你這裡。」雖說沒有看到傀渡論在狩爺手中,
但是看邪狩捉拿鬼訴並非認真的態度,也明白鬼訴沒有真的拿走。

「擁有傀渡論卻不曉得其中利弊或是開啟,白白浪費。」脫下礙手礙腳的披肩
,「對於妖魔谷而言,沒有斷魂鏡和書座的傀渡論形同毒藥,你就等著看邪闕滅亡
吧!」

對鬼訴的話略皺眉。當初在無私庭奪得傀渡論,鬼訴沒有逕自挾書遠走高飛,
紀子焉取得邪書也未使用,兩人相當大方地將書交給邪狩,難道真有什麼的內情?

眨眼思索之際,風動、光影偏移,鬼訴覷準了風揚簾幕,玉修羅防著他由門窗
逃跑,但是這不過是假動作,鬼訴抓起椅子往追來的敵人腿上砸摔,縱身往暗門躍
去。被椅子阻了抓拿的速度,對著可能的方向揮掌拍去。腳步趕不上心想的速度,
平時可以避過掌氣的身法慢得彷彿蝸牛,鬼訴再度睜睜看著強勁的攻擊撞上胸腹,
讓他連帶撞上一旁的桌子,難看地翻落地面,白髮凌亂半掩面,血塊嘔出,五臟六
腑一陣翻騰,無能為力地被逮住拉起,玉修羅成了玩弄掌中老鼠的貓,「如果你不
說,就得多吃苦頭了。」

「說了豈不讓你當場格殺?」

「你是不知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讓我送了命,你就代我上邪狩的床吧!不定比寵疼你的聖闇主更好。」盡管
血沫滑下,鬼訴依舊喘笑著,嘴上不饒人。「那還真是你沒體會過的欲仙欲死。」

「死亡是便宜了你。」玉修羅臉色陰沉,「既然我要代替你上狩爺的床,就讓
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能夠周旋在狩爺和邪讀之間啊!」

鬼訴啐了一口血,差一點濺到玉修羅的臉,直直噴在肩膀上,被惹火的人手勁
一加,將鬼訴壓在床上,啃咬著染著藍彩的唇瓣,長驅直入糾纏,發覺身下人想踢
開他,即使力道不足,掙扎仍然干擾到動作,玉修羅索性用膝蓋格開鬼訴的腿,用
全身的重量壓制扭動,手臂壓住想撥開臉的手,鬼訴就這樣被牢牢地鎖在身下供他
肆虐享用。感覺到鬼訴逐漸減弱掙扎的力道,甚至放鬆了身體,除了沒有回應,倒
是乖乖地張口讓玉修羅暢所欲為,等同於投降的動作讓勝利者很受用,稍稍拉開距
離,想看看鬼訴的表情。

艷麗的臉蛋冷漠,舌尖繞舔著被唾液染亮的唇,似乎在品味什麼。

「你的技巧不怎麼樣。」

「什麼?」

「狩爺就比你好多了,邪讀至少比你熱情,你是最差的一個。」鬼訴半瞇起眼
,「敢情闇主沒有好好調教你?或者你念念惦惦的還是到死無情的影中仙……」

反手一甩打斷吐出的話語。

白色的臉留下深紅的印子,鬼訴卻藉著這一巴掌的動作,循隙順勢翻身滾下床
,躲過抓拿,狼狽地閃躲到屏風後方,玉修羅一掌掃開屏風,卻是精光一閃,血光
飛起,鬼訴手提長劍連著快攻,逼得玉修羅連退,措手不及的攻擊本該斷去對手一
臂,卻僅僅削去半掌。雖然受了傷,劇痛中的玉修羅避開了接續三招的索命攻擊,
擦過心口、領口、下頦,錯愕於窮鼠囓貓,但是老鼠終究是弱勢,玉修羅穩下陣腳
,動手還擊。鬼訴雖然長於使劍,畢竟有傷在身,真氣不足,劍速無法達到昔日的
水準,長劍為守,企圖延緩玉修羅的行動,但是仍舊比不上敵手,被奪劍制服。

「原來你還能使劍。」甩揮沾血的兵器,劍尖復指著對方白皙的喉嚨,不讓他
站起。

「如果我死了,武道會傳言傀渡論在你手中,以為邪狩會庇護你就錯了。與其
找尋傳說找尋線索,不如找紀子焉。」微微退身,讓劍尖的冰冷遠離頸脖,「況且
,你不覺得外頭過分安靜了嗎?」

「……我改變主意了,你就失蹤到死亡的世界吧!」讓這張嘴挑撥離間是多餘
。雪白的劍身上跳動嗜血的光芒,藍瞳燃起殺意,「去向闇主告罪吧!」


長劍揮斬,精光乍起,熾熱的鮮血噴進眼中,腥稠的液體當頭潑灑,長劍喀噹
的聲摔下,扎劃刺痛了腳踝,玉修羅瞪大藍色的眼眸,看著自己無頭的身軀垮下。

抹了抹被血弄糊的視野,推開垮在身上的開始降溫的屍首,發現目光中央是鑽
石般的精光,沿著映著陽光的冰冷,源頭是冰藍。

「幽魅鬼訴?」

「不錯。」劍鋒沒有因為身分的證實而插進腦子,這人定是有求而來,擺平外
頭的邪闕人員,暗中觀察屋內的情況,見玉修羅真要殺人才出手。鬼訴拉過旁邊的
床單,隨便抹了抹臉,稍微移動位置,讓折起的陽光不會螫了對方的眼,「你已經知
道,我威脅不了你。」

看著儘可能表示無威脅性的鬼訴,雪狼將劍尖垂下,「傀渡論在哪裡?」

「不在我手上。」發覺對方指稱說謊的目光,瞧到對方手中長劍,鬼訴心念一
動,「紀子焉要你來嗎?」

「與紀子焉無關。」

打量著眼前劍客的模樣,加上這人對〝紀子焉〞三字的反應,「跟左宛盈有關
?」發現藍眼中的動搖,鬼訴曉得自己料中了,抓準關鍵,所有事情就容易延展推
想。「你是雪狼,出席過紀子焉和左宛盈的婚禮。」

「你是……」雪狼不認識鬼訴,也不記得見過。

「當時我的父母不請自來,母親想知道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美人長什麼樣,她
說:果然我見猶憐,但是紀子焉會毀了她。」雪狼認同的沉默,讓鬼訴繼續猜測下
去,「左宛盈意外去世,看來內情並不單純,是……」

「我需要傀渡論。」不願再回憶往事,雪狼打斷了對方的推論。

「然後獲取邪能殺掉紀子焉?」

「這是我的事。」

「……你手中的劍是葬日,該是從我的手下魅太爺手中奪得。」話鋒一轉,「
若非你受制於紀子焉,就是和他有所交換。」

「這是最後一件事。」

從回話口吻曉得他的無可奈何,「如果單要傀渡論,有更簡單的方法,取得書
座,傀渡論被打開釋放邪氣之後,會自動回到書座。」

「為何書座無人聞問?」

「回到書座中,有斷魂鏡也無法使用傀渡論中的邪氣,除非在雙陰雙陽時刻或
是有能力的人,才有辦法取出傀渡論。現在能取書的人,鬼刀魈被殺,天宇已將第
一俊送回太虛。你手中的葬日劍和紀子焉的弔月劍,趁著傀渡論在書座時破壞,邪
氣自會被打散,復歸大地。」

雪狼盯著滿身血污的人,滿腹狐疑,「你怎麼知道?」

「我的父親曾想使用邪氣。」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要將巨大的邪能收為己用
,必須付出龐大的代價。人魔赦天童在誤用之下死於傀渡論的邪氣。「紀子焉為了
野心犧牲左宛盈,因為左宛盈所以你想讓紀子焉取得邪能?」

「我只將傀渡論帶到靈山。」他想儘快將任務全部完成。

「你想讓左宛盈的犧牲不會白費,你認為為了邪能,左宛盈應該死。」剎然聲
響,冰冷的尖鋒抵上發聲的頸子,鬼訴動也不動,「不是嗎?你認為紀子焉理所當
然該得到傀渡論。」

「是交換條件。」

「名為交換,實為利用,用左宛盈的死亡作餌,心甘情願地為他出生入死。」

「約定就是約定。」因為左姑娘的交代,他才留在靈山、才會幫助紀子焉……

「紀子焉毀了左宛盈,而你,一個仰慕她的劍客,沒有保護她,也沒有恩義斷
絕,繼續為虎作倀,盲從著紀子焉。」

「這是最後一件事,此後無干彼此。」

「如果紀子焉先取得傀渡論,這個條件就不算。你不過是為人作嫁。」

像被括了一巴掌,冰藍眼眸瞪著鬼訴,「……你究竟有何目的。」

「我替你完成紀子焉的條件,你幫我,毀掉傀渡論。」






送信回來的魅太爺見到屍體血跡。

「鬼座!」

白衣劍客覷了門邊的魅太爺一眼,鬼訴揚手阻止心腹戒備的行動。

「他是我們的夥伴,送他離開。」

冷靜的聲音表示鬼座和對方達成某種和議,魅太爺一改進門的敵意,彎身守禮
行儀,送客離開,再度回到屋內,環視打鬥相殺所造成的混亂、地上的屍首、遭毀
的家具、掌氣和劍招在牆壁地板造成的深刻痕跡,一灘又一灘的鮮血轉成帶黑黏稠
。雖然換上乾淨的衣服,鬼座雪白的臉色卻帶著灰暗。魅太爺有著擔心,「鬼座是
否要換屋休息?」

「不,叫劍殺過來幫忙。」忍著傷勢發言,「等會兒離開這裡,回幽魅山莊。」

「回山莊……」心眼一轉,「邪闕認為我們在漂浮暗里招兵。」

「所以我們就回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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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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