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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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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實習虎仔


註冊時間: 2004-01-07
文章: 92

發表發表於: 2004-05-28 01:51    文章主題: 鬼影(十) 引言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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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著紀子焉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的林野中,魅太爺出現在一旁,「鬼座。」
  
  「你受傷了。」
  
  「並無大礙。他正在後屋客房,但不肯好好養傷。」〝他〞正是迷戀左宛翠、
幾天前被花言巧語慫恿、偷襲邪狩好完成與佳人共同隱居願望的血淚半生盲。偷襲
失敗,重傷的半生盲被埋伏在旁的魅太爺暗中救回。被救者在山莊的待遇也算不差
,吃好睡好還有醫師治療,但半生盲的態度是完全拒絕,幾乎將魅太爺的耐心耗盡
。若非鬼座的指令,他可能將半生盲當犯人處理,或是拿去當死人偶的實驗品。
  
  「過來。」鬼訴招手要魅太爺近身,迅捷地點了他的要穴,手掌按上後背一運
,魅太爺哇的聲將一直哽吐不出的污血吐出,染得長鬚淋漓。鬼訴解開了他的制約
,准他在坐在石椅上。派魅太爺見機將半生盲搶救回來,鬼訴實在擔心魅太爺的危
險,雖是暗中見機行事,對上邪狩仍然相當危險。「邪狩那掌不輕,本座會在山莊
滯留一陣子,你暫且休息。」
  
  「謝鬼座。關於半生盲?」
  
  發現魅太爺的表情有些微不愉快,想來半生盲帶來不少麻煩,鬼訴難得笑了起
來,「離開前,本座會處理。」
  
  

  
  守衛小心翼翼地開了門,鬼訴走進充斥著怨氣和憤怒的房間。桌椅用具整整齊
齊地擺在該擺的地方,很乾淨很整齊,但是令人不安、煩躁的氣壓中心正是半躺在
床上、眼瞼緊闔、身上衣著沒換、傷口也只有清洗過的病人,聽見開門聲,將臉轉
向門口,隨時準備發難的神情。
  
   「血淚半生盲。」
  
   這個聲音他沒有聽過,知道進來的人將左右全部支開、闔上門、坐到椅子上,
雖無兵刃或殺意,半生盲仍感覺對方身上尖銳冰冷的烈氣,來者實力堪稱高手。「
你是?」
  
   「幽魅鬼訴,你現在在幽魅山莊中。」
  
   「你是邪闕之人?」這樣的身分足以讓他警戒,這幾天為他療傷的人都沒有透
漏身分,一個聽起來身分比較高的人只提及主人要他們救療,沒有洩露主人到底是
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不想莫名其妙被救然後被逼著還人情債,早年初瞎時
所吃的苦頭讓他有很大的警覺心。
  
  「不錯。」看到半生盲蹙眉,鬼訴低笑著,「但救你並非邪狩的意思,邪狩並
不知你活著。」
  
   明顯就是當人質,但是孤家寡人的他到底有哪種價值?
  
  「左宛翠。」見到半生盲對這名字皺眉,鬼訴修正自己的稱呼,「翠煌璃影。」
  
  「是她要你救我?」
  
   掩不了的驚喜源自誤會和逃避現實,鬼訴狠狠地把攀住希望的人踹回絕望深谷
,「你半生被翠煌所誤,還叨念她愛你?當下她出賣你會作何解釋?」
  
  「她是不得不……」
  
   「勿忘陣前救下你的是幽魅的人,她還與邪狩恩愛呢!你相信她是為了救你,
才在你胸口拍了一掌嗎?」由半生盲的沉默,鬼訴曉得一語中的,「我要翠煌離開
邪闕,而你希望與翠煌退隱。」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活著牽制翠煌就足夠,想來你不會存心找死,讓翠煌和邪狩過快活日子。
一旦復原,你隨時可走。」
  
  門聲開闔,徒留一室寂靜。半生盲聽見門外好好伺候的命令,聽不見遠去的步
伐。
  
  
  

   回到尋常議事的庭院,魅太爺正等候著主子。
  
  「他要離開無妨,隨時留意他的動向。」停頓半晌,「為防萬一,做個死人偶
吧!」半生盲被翠煌璃影花言巧語哄騙到致命陷阱,無論成功或失敗,只要有一方
死亡,翠煌璃影都是贏家;如今半生盲被救走,她定是大為緊張,就算安撫了邪狩
,半生盲也沒那般容易饒過她。在翠煌還有利用價值時,半生盲是個不錯的把柄。
  
   「關於傀渡論,鬼座難道不憂心狩爺的栽贓?」
  
   「應該擔心的,是傀渡論會在邪狩手中停留多久。紀子焉和我們有相同的想法
。」鬼訴端起茶,撫著溫熱的茶杯,「將退路安排妥當,戰力化整為零,這是當下
首要任務。」看見門邊侍者拿著一封信等候著,「今天山莊真是熱鬧。」
  



  
  
   如果說一丘之貉,不知是誰會抗議這是貶低自己的水準。方與紀子焉談完,翠
煌璃影的侍女送來了信,請鬼訴到邪闕商談,談論的主題一模一樣。
  
  
  
   「傀渡論是邪狩所有,作屬下的怎麼擅問。」
  
  「我們是合作夥伴,彼此應該坦承啊!」翠璃離影媚笑著。雖然不在無私庭,
一番撒嬌就從邪狩口中套出當天的所有情況。「你帶著傀渡論復返,在其中做手腳
……」
  
   「我將書交給邪狩,如果真有異處,邪狩豈會善罷甘休?」
  
  「邪狩相信你,才會派你奪書。」
  
   「比不上對妳的信任。妳可以問邪狩傀渡論真本是否在他手中,不定妳多討好
,他會送妳做訂情之物。」
  
  「……言多必失,鬼訴。」這種消遣讓翠煌臉色一板,嫣霞透出一股怒意,「
難道你和紀子焉的密謀……」
  
  「我和紀子焉的關係還不如妳。若非紀神人為妳掩護,說妳未曾在靈山過夜,
妳只有重回半生盲身邊。」
  
  名字方入耳,女人似乎要平復被嚇著的情緒般不斷撫著身上純白的羽毛披肩,
水汪的幽瞳泛上一絲疑慮。好不容易將找上門的半生盲哄得聽話,設計他偷襲血眼
邪狩,原本以為就算邪狩沒取下他的頭,傷重也該死在林中,偏偏下人遍尋不著屍
首,死未見屍,留了把柄,總叫人不放心。難道半生盲真為鬼訴所救?否則除了邪
狩和紀子焉,鬼訴如何得知他的事情?發現鬼訴帶著促狹的眼神打量自己,她拉拉
披肩邊緣,皓齒半咬紅唇,「看來紀子焉也有求於你嘛?」
  
   「是有求於妳,當下能拿到傀渡論的只有妳。」任柔水般的身軀倚靠,鬼訴毫
不拒絕地撫摸著,能占的便宜他向來不會放過,屬於與女性的柔軟和香氣,弱水似
的嬌媚性感是男人不可能做到的風情;不過有種事情是兩種人都會做的──除掉目
標前的妨礙物。紫色的眸子迫視著幽黑的眼瞳,「妳的目的即將達成,而我只是邪
闕的副座,妳不需要我了吧!」
  
   「哪兒的話,取得傀渡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半生盲的失手,讓邪狩多了幾
分警覺,現在壓根將她牢牢關在邪闕中金屋藏嬌,她還沒找到能脫身的時間,更何
況套問出傀渡論的所在?不定傀渡論的真本是在鬼訴身上……她豈能這般簡單與他
斷絕關係,「我們共同的目標都是除掉邪狩,此事未成,我怎麼會不盡力配合你?」
  
  「那就施展妳的能耐,讓邪狩留在闕裡。」放開溫暖的身軀,「別急著與紀子焉
打交道,壞了邪狩對妳的信任。」應當感謝翠煌和半生盲,因為半生盲造成的意外
,邪狩最近的注意力放在翠煌身上,他才有機會回幽魅山莊處理事情;而邪讀……
也樂得他不在邪闕裡礙眼吧!
  
  
  



  
  
   雪狼覺得很不舒服,傷還沒全部癒合,但他就是躺不住,躺在床上養傷對他而
言根本是種折騰。稍微打理淨身之後,雪狼著手清理陵墓週遭的落葉泥土。
  
  上完香,坐在圍籬邊,靈山的微風吹拂,或許因為傷沒全好,加上連日來應付
紀子焉讓他精神緊繃,現在礙眼的傢伙不在,雪狼靠著欄杆,鬆懈心情,不知不覺
打起瞌睡,而且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因為夢很美,直到有人碰他,他猛然查覺紀子
焉站在身邊。雪狼不想對話,繼續閉眼裝睡,夢中溫柔的左宛盈比起現實中的紀子
焉來的可親可愛。
  
   手指順了順鬢髮,撫上臉頰,拇指滑過薄唇,接著捏住下顎,氣息撲面……
  
   雪狼很不情願地睜眼往後跳。
  
  「醒了。」紀子焉挲著碰過嘴唇的指頭,面對冷著一張臉的雪狼,臉上笑容不
改,「怎麼睡在外面?會著涼的。」
  
  雪狼移開目光,「我幫你點香。」
  
  紀子焉笑著接過香,見雪狼轉身欲走,「你要去哪兒?」
  
  「你跟師娘有話要說,我不便在場。」
  
  「是嗎?你作為弟子的責任呢?不替我把香插好?」曉得對方不會理會,行禮
如儀後自行將香插在小香爐中,「傷好了嗎?」
  
  「好了。」其實只是半好,但在行動方便的情況下,他就不會再讓紀子焉踰矩

  
   紀子焉沒有阻止他回屋,曉得待在墓園裡總是能等到雪狼出現,雪狼總是要取
水、練劍、打掃墓園,這些事情在小屋內是不可能做到,非出到外頭來才行。一向
固執的人也不可能為了外頭的討厭鬼打斷自己的日常生活。
  
  不是有意讓事情變成這樣,就怪自己將雪狼對宛盈的心意失算,他並非不愛宛
盈,只是排在其它事情之下,為了其它的事情,犧牲宛盈是理所當然,而宛盈也願
意犧牲了,但雪狼的情緒一直無法平復。雪狼會同意幫他,最重要的是宛盈的遺言

  
  「不要恨子焉,雪狼,委屈你幫幫他,對不起……」
  
  他一直等到宛盈斷氣才開口,「錯手不是大錯。」尤其宛盈是被設計闖入他和
雪狼的劍試,錯估雪狼的實力,非劍氣傷及心脈而是一劍貫入。
  
   但雪狼明白這並非單純的意外,「是你殺的,你設計的!」
  
   「如果不是你收劍不及,她會死嗎?」很狡辯的說法。
  
   「……紀子焉,因為她,我幫你五件事,任何無關感情的五件事。然後,恩斷
義絕。」
  
   沒有料到平等的稱呼出現在這樣的情況,帶著憎恨和仇怨,一瞬間紀子焉有些
微的後悔,但是迅速被抹去,他要什麼就會盡全力爭取,他要重建武道秩序、擊敗
秋八月,傀渡論是達成理想的必須要件,而雪狼……留在身邊也就足夠了。紀子焉
不諱言自己對雪狼的感情已經超過師徒和對妻子的感情,除了時間和耐心重建彼此
的關係,也別無它法,況且他的夢想並不能因雪狼而停頓。
  
  紀子焉在風月齋,雪狼在後山為宛盈守墓,這是僵持後的結果。紀子焉並不放
心雪狼,雪狼早年練劍急功近利,把身體弄壞,發生了宛盈的事情他又不再肯吃原
本師父為他配好的藥,不要命的執行任務方式讓紀子焉冷言威脅:「如果沒有將諾
言盡完就死,你要如何向宛盈交代?」最後雪狼總算願意定時到風月齋取藥。
  
  見雪狼提劍到後邊的空地,他就有點想笑。傷還沒全好還要練劍?真是個逞強
的人。雪狼的練劍很美,擺脫過去的銳氣太盛、刁鑽華麗,如同冷冷的雪花初降於
綠林深處,逐漸幻化為激烈風雪,冰冷無情,飛襲奪命,銀光閃爍中的身影是雪地
中的孤狼,踽踽獨行,隨著風暴伸出利爪,埋伏獵物。平日的美麗現在有了缺陷,
雪狼在轉劍迴身的時候,側腰的傷是讓動作有所窒礙的主要原因,血微微滲染了白
衣。
  
  圓弧滑移,劍收影散,收心緩氣,樹林又回覆原本的寧靜安祥,四下未見落葉

  
   「你更改了起手方式,看來對朱能秋之戰,你有所領悟。」
  
   閉著眼調息,充耳不聞。
  
   「但是朱能秋內斂自制,你因傷勢未癒,多分急躁。」才想近身,劍鋒隨即指
向他。
  
   「不關你的事。」
  
   「傷勢未癒,練劍無用。」彈指彈開劍鋒,手逕往腰上撫去。
  
   雪狼一怒,轉手長劍揮斬。紀子焉格手,掌著弔月劍在身後擋下長劍攻擊,手
毫不客氣地往傷口微按,痛得雪狼抓著劍掙扎後徹,冰藍的眼眸冒上焰火。
  
   「不懂權衡情勢,兵家大忌。」聲音平穩,冷冷涼涼像是清澈的湖水,「你不
懂什麼是該任性什麼是讓步的時候嗎?那個傷口你不可能自行處理。」
  
   遲疑一下,劍回鞘,算是同意紀子焉近身、拆開衣襟腰帶觀視傷痕。
  
  略皺眉。「交我處理吧?」見雪狼要發作,忙添上一句:「你出來,我不進屋
就是了。」
  
   沒有出聲反對,默許他重新替傷口上藥包紮。雪狼動也不動,繃著一張臉,原
本因抿嘴的習慣而顯得僵硬的俊臉像是像面具般。
  
   將藥罐的蓋子旋緊,「三天換次藥,不要碰水,不要練劍,別拿重的東西。」
  
  沒有回應,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總之雪狼自顧自地走回屋內,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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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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